王家川办事周到爽快,刘家父子也不是差事儿的人。
这么有来有往的,事情办的挺圆满,双方也都满意。
“对了,那个让黑瞎子抓了的人,现在咋样了知道么?”王家川顺口问了句。
“送医院去,抢救回来了,目前住院呢。”
刚才在刘家的时候,盛希平听师父说了。
二柱子家有亲戚在东岗公社,这边大队书记往公社打了电话,公社那头安排了马车到森铁去接,然后给送到了医院。
二柱子的家人从公社打电话回来说,已经做了手术缝合,目前情况还算稳定,估计得在医院住一阵子。
“嗯,嗯,那就好,只要人能救下来,咱就算没白忙活。”
王家川一听,也跟着松了口气。
“哎呀,你看,光顾着说话了,大侄儿吃饭没有啊?来,快坐下一起吃点儿。”
王家川一拍脑门儿,就要拽着盛希平坐下吃饭。
“不的了,叔,我在我师父那头吃过了。
叔,婶子,你们慢慢吃,我得赶紧回家去,还没跟我爸我妈说咋回事儿呢。”
这饭还能随便谁家都吃?
别说盛希平已经吃过了,就算没吃过饭,也不能随便逮着谁家都坐下来吃饭啊。
就这样,盛希平跟王家川夫妻告辞,急忙又返回自家。
等他回到家时,就见到母亲张淑珍在厨房切肉呢。
夏天的熊肉虽说不如秋冬的肥,好歹也有点儿油水。
把瘦肉部分剃下来,或是腌上或是留着炒了吃,肥肉部分那肯定得赶紧切了焅油。
见到儿子回来,张淑珍赶紧问,这到底咋回事儿。
盛希平就进了屋,跟父母说起来今天在大碱场那头的事。
得知儿子帮了大碱场社员找车,救了人,还跟着上山去打死了黑瞎子,盛连成夫妻都点点头。
“嗯,这事儿办的挺好,救人一命这是功德。
今天这要是让我遇上了,我也得帮。
当年我来东北闯荡,一开始没招上工,在人家那客店里住着,从家里带来的钱都花光了。
人家那客店老板娘也没说把我撵出去,还帮我找工作。
人这一辈子,谁也不敢说没个不走运的时候,与人为善,扶危济困,都该做。”
盛连成是典型齐鲁汉子,虽然没多少文化,但行事仗义爽快,人缘不错,走到哪里都能结交几个好友。
“嗯,我知道,我一直记着爸说过的话呢。
不管走到哪儿,能帮人一把就帮,不能冷眼旁观。”
这个年月的人,多数还都挺单纯热情的,也非常乐于助人。
不像以后,受一些社会环境影响,人们都不爱管闲事了。
或者说,好心没好报,最后也就没人做好事了。
张淑珍听明白咋回事儿,也就放心了。
外屋还有活呢,于是又出去切肉、烧火、焅油。
盛希平则是跟父亲盛连成俩人,坐在炕上聊天,说一说下午打黑瞎子的经过啥的。
“对了,我跟场里申请了一下。
你王叔说呢,咱家符合分房的条件,可以考虑给分两间房。
要是这样那就最好了,等着房子盖好,抽签选了地方,我就找人赶紧收拾。
这边呢,我也赶紧找木匠,给你把家具打出来。
我这手艺不行,咱家随便对付着用可以,但是你结婚,人家小周还是城里姑娘,肯定看不上。”
盛连成确实没多少文化,对家庭琐事也不咋敏感,但其他事情上面,还是非常周到的。
“咱家仓房那些木头,盖房还行,可能做家具不太够。
我跟你王叔说了,从林场批点儿好木料,给你做一套花曲柳的家具。
如今不都兴这个么?咱也别落下,啥箱子柜子炕琴这些,该做都做。
你是长子,该有的都得有。”
老话都说,皇帝重长子,百姓爱幺儿。
盛家夫妻对家里孩子,不管哪个都挺看重,尤其是老大,这些年没少替家里分担。
所以盛连成跟媳妇商议了,儿子的婚事一定要办明白,不能让人小看了。
“嗯,那就谢谢爸妈费心了。”
盛希平点点头,父母对他那是没的说,往后他好好孝顺父母也就是了。
至于说什么老大结婚就这个排场,后头的咋办?
这个根本就不用担心,盛希平有那个信心也有那个能力,会让家里过好。
等老二老三娶媳妇的时候,他多帮着家里也就是了。
爷俩聊着聊着,一股子香气就飘了进来,那还用说?肯定是外屋地焅大油的香味儿。
“自从你会打猎以后,咱家真是没少跟着沾光儿,肉啊油的比胖人家多吃不少呢。
这香味儿,别说,还真是挺馋人。”盛连成抽了抽鼻子,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