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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晚上好 (第1/2页)

披着伪装布的独眼狼趴在砂岩上。

戈壁夜里的温度骤降,冰冷的夜风夹杂着碎砂打在人脸上,那滋味并不好受,但他习以为常。

他面对过比这更艰难的环境,又何止是雪地和沼泽。

仅剩的左眼凝视着机械弩的瞄准镜,比起望远镜而言他还是跟习惯于手里武器的眼睛,这会让他感觉安心许多。

随着手指的细微调动,瞄准镜的倍率不断放大和缩小,整个下方据点的全貌映入他的眼底,每一点细微的举动都逃不过他的观察。

他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喜欢在暗处里掌控一切的感觉,聆听风声与呼吸,也喜欢弩箭划破空气的呼啸,命中标靶后的轻响和内心的喜悦与成就,更喜欢队友口中的称赞。

不过那个该死的感染者新队长从来没有称赞过他一句。

但没有关系。

他曾一度以为狙击手的职责就是成为队友的眼睛和后援,如今他依旧这么认为,哪怕他已经失去自己的一只眼睛。

他从不后悔自己当时做出的决择,虽然成为感染者后的那一段时间让他感到迷惘,不知道自己今后该何去何从。

他考虑过退出黑钢,放弃作为狙击手的职业,但源石病是无解之症,即使他愿意放弃自己的职业生涯,这种病痛仍旧会伴随他,一直到他死去。

于是短暂的考虑之后,他终究没能放弃这份职业,因为他从小就出生在一个制造传统手工弓弩的家庭,这种武器几乎伴随了他的一生,从出生,到上学,再到后来成为黑钢的狙击干员,几乎已经融入了他的生命,来到黑钢之后,他又见识了许多不同工艺生产出的弓弩,包括那些专业的测试设备,以及具备和传统弓弩截然不同构造的机械工业产品。

更为精准,更为遥远,也更为强大。

他觉得这种武器也该伴随着他死去,而不是放弃,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的墓碑能是手里的弓弩,而非他不熟悉的石块。

“找到了!”

独眼狼的声音在无线电内响起,他的视线内是一个正和守卫争吵的老头。

“目标在你们左上的木质阁楼,距离大概一百米,目测有两队守卫,十七人,训练间隔十五秒,楼顶哨兵七人。”

“干得不错。”陈默毫不吝啬的夸赞了一句:“我们接下来靠过去,你注意情况。”

“还用你说。”独眼狼不爽的回应,没能掩盖他嘴角的得意。

富尔福曼气愤的关上大门。

他今年已经五十七岁了,以他这个年龄在维多利亚已经足够成为一名孩子的祖父,但他却没能达成这个成就。

年轻时他的妻子曾和他一样为维多利亚的皇家军工厂工作,直到一次工业事故带走了萨莉亚正值夏花般的生命,也带走了他的美好。

他从来不会过问自己儿子的成长,也不关心他遇到了什么,即使当儿子兴高采烈的拿着自己做好的手工给他看时,他也只会简单的说上两句就匆匆离开。

他没能看到儿子失落的表情。

他仿佛有忙不完的工作,有做不完的事情,没有片刻的喘息,也从不为谁停下。

没有将妻子的死迁就到儿子身上的他,同时也没有给过他的儿子最需要的东西,他不明白自己的儿子在想什么,他不关心,但不代表他不会在乎。

在儿子失落时他没有给过鼓励,在儿子陷入青春期的迷茫时,他没有给过劝告,在儿子烦恼时,他也从未尝试过开解。

当其他家人齐聚圣诞时,他没有回家。

毕业典礼上从没有出现过他的身影,又从何处去寻找几张他和自己儿子的合影照片呢,除了小时候他刚出生时,父亲脸上洋溢的笑容。

他后来从来没有再笑过,他遗忘了,也自然会失去。

直到小富尔福曼因参与了维多利亚支持感染者的秘密结社而遭到波及被源石碎片感染,失去双腿只能躺在重症监护室后,他才幡然醒悟,自己还是一名父亲。

“我只想让您为我感到骄傲。”

在儿子的笔记上看到了这样一番话以及儿子这些年来的想说却没能说出话的他痛哭流涕,他应该感到庆幸,因为萨莉亚的儿子,即使拥有像他这样一名不合格的父亲,依然保持着纯洁的心灵。

他就像他的母亲一样温柔。

富尔福曼辞掉了工作,陪在儿子的身旁,他想要弥补,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来为儿子寻找治愈源石病的方法,可他没能找到,那些声称能够治愈源石的医疗机构全是骗子,他们只能缓解,但依然无法治愈。

几年下来,缓解需要的金钱早已掏空了他的积蓄,他戒掉了酗酒的毛病,搬离了原本位处于上城区的房子,他尝试寻找新的工作,他的资历让新工作很顺利,但往往在听说他需要照顾身为感染者的亲人后,对方都婉言拒绝了他,除了工厂的器械外,他什么也不会,哪怕只是简单的洗碗工,也被嫌弃年岁过大。

于是后来有人找上了他,介绍的人是他过去的一位同事,对方听说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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