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曾携天价彩礼前去云梦求亲,若说覆晨真的如此在意这桩婚约,又何至于瞒着覆家近二十年,之字未提。
至于覆夏生,就更令人深究,他能在郁依依出现在寿宴当日,弃了筹码数年的史家,而转娶身负污点的郁依依,只能说明,他早就知晓郁家存在。
第42章 深
不仅如此,郁家所能带给他的,远不是史家可堪比,这才令他不惜做此决定。
沈堂想了半天,犹自摸不着头脑,愤愤道:“郁家有什么?就凭陆宏曾经掌权?可他已经没落,人在监狱,郁依依这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又能带来什么?”
覆泽按着额头苦哂,叹道:“原本我也是如你这般想,并未太把郁家放在眼里,恰恰就是夏生的态度,印证了我之前的怀疑,只是——”
太迟了,他是抢先一步认识并得到郁依依,可也抢先一步失去了她。
沈堂突然道:“老爷子又是什么意思?他既然不惜跨越两代人,也要和郁家维持婚约关系,必然要知晓些什么。”
是,可这也正是让覆泽不解之处,覆晨知晓郁家的必然更多,可他对此却始终处在模棱两可的状态。
如此,就只能说明,郁家所能带来的是福,亦是祸。
恰如鸡肋,食之无味却又弃之不甘,权衡之下,覆晨终究是选择了放弃。而恰在此时,覆夏生有幸窥其一二,他和祖父却持了截然相反的态度,这才有了现如今的场面。
覆泽眼中闪出缕极幽微的情绪,郁依依已为弟媳,既然如此,他不妨把战场让出来,正好以此避开老头的杀心。
他抬手问道:“东西准备好了吗?”
沈堂回神,点头:“是。”
覆泽道:“那就开始吧。”
沈堂迟疑道:“现在,就今天吗?”
覆泽转向他,疑惑:“有什么不对?”
原本是没有,可这次把莫伦支走,虽说是为她好,可沈堂总觉得覆泽有点生气,而这气,怕生的就是郁依依嫁给覆夏生。
沈堂避开他目光,不经意道:“郁依依刚进门,覆家就发生如此变故,只怕于她名声不好。”
现如今的郁依依已经顶着扫把星的名号,新婚第二天覆家在出变故,她在这深宅大院的日子,只怕会更加艰难。
覆泽目无表情的站起身子,也不知是坐久了不舒服,还是提起的这茬让他不自在。
他抬起的拐重重戳在地板上,声调兀深的令人胆寒:“正好,以此看看我那好弟弟,究竟爱她有多深。”
沈堂不敢再问,垂头,负手而去。
*
初晨,似青烟般的薄雾流溢在半空,整幢庭院仿若浮荡在半空中,透着不真实的缭绕。
牵藤绕蔓的罗棚下,覆晨身着白色休闲绸服缓缓打着太极,那是他数十年如一日的习惯。
管家捧着茶壶刚绕过长廊,蓦然有声自背后传来:“炎叔。”
钟炎回首,就看到宁鹰身着运动装慢跑上来道:“我送过去。”
钟炎笑着递上茶壶,叮嘱道:“宁少,老爷惯用白茉莉上的晨露,没忘吧?”
宁鹰浅嗔,恳切道:“炎叔,你还是叫我小鹰,我晓得。”
钟炎慈穆瞅着,轻拍他他手臂,转身退下。
宁鹰在藤廊煮了露水,熟练的泡好茶,不远处的覆晨已敛步收掌,立于原地。
他双手捧着茶盏递上前,恭敬道:“爷爷。”
覆晨宛如禅定般的身子微颤,眉尖微扬,满腹幽怨尽随着那声称呼烟消云散。
缓缓转了身,夺过茶盏,不恁:“讨巧的东西。”??
宁鹰低头,曲膝朝下,却被他抻手拖着,漫声:“不年不节的,我这可没红包。小兔崽子,你回来做什么?看老东西死了没有。”
宁鹰红着眼眶,泣声:“爷爷,我错了。”
覆晨执着茶盏,拉了他手臂朝廊下走去,一如详和:“回来了就好,直接去上班,你的职位始终都空着。”
宁鹰沉默着哽声:“覆老——”
‘咣啷!’覆晨甩了茶盏,眼见着动了怒,冷嘲:“行呀,出去晃荡这几年,翅膀硬了,覆家入不了你的眼。”
宁鹰慌忙道:“爷爷,你别生气,我刚回来,你就不能容我歇歇。”
梗得覆晨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叹着气,眼圈都红了:“歇个屁,我都七十的人,还天天给你们这帮孙子当狗使,想歇,你回来做什么。”
宁鹰裂了嘴傻笑,抬手朝他肩上按去。
覆晨眯了眼,望向前方,苍凉道:“阿鹰,覆家现在不比以前,自你大伯去世后,阿泽始终记恨着我。可是孩子,当初文博出事时,你父亲就跟在身边,他知道,那真的只是场意外。”
宁鹰的脸伴着他的话,瞬间龟裂开来。
大伯突遭横祸,身为他助手的父亲虽捡回条命,自此却精神恍惚,始终呆在疗养院,满口胡言乱语。
可他记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