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坠
覆夏生并不回头,抬臂拽了人并肩坐下,恨言:“叫哥,幸亏你有自知之明,要是我结婚你都不回,小子,有你受的。”
宁鹰浅笑着,目光却始终落在郁依依身上。
覆夏生只觉得气闷,抻手松着领结,重重拍向他肩头,开始赶人:“回来就好,大哥这些年也越发不着调,我只能靠你,明天,不,现在就去公司报到,婚席也不用吃了。”
宁鹰闻言收回目光,低声:“哥,我不是覆家人,你知道,我不能进公司的。”
覆夏生当即爆了:“怎么不是?宁叔虽说是祖父的养子,可他的牌位吃的可是覆家的香火供奉,那个说你不能进公司,让他来找我。”
宁鹰看了眼窗外,只得道:“以后在说,哥,二嫂没什大事,只是心绪过于激荡才导致的昏迷。”
他稍停顿,抬眼,低声:“二嫂怀孕了,还是小心些好。”
“嗯,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依依是够累的。”覆夏生拭着她鬓角冷汗,脱口而出。
话落,良久,覆夏生才觉得冷气自脚底而入,如冰锥般直直刺入心脏,震得他久久回不过神。
覆夏生剑眉透着清棱,指向郁依依疑声:“阿鹰,你说,依依怎么了?”
宁鹰下意识退着步子,似怕被他身上的冷气灼伤般:“二哥,依依怀孕快四周……,你,不知道——”
覆夏生侧身,脊背僵得笔直,稍顷,声线悠悠传来:“宁鹰,去,给二哥倒杯水过来。”
宁鹰转身,忽的懊恼的点了头,猛转身道:“二哥,还是去医院,我,有可能看错——”
覆夏生僵硬的转动脖颈,扬起的笑意即短又薄:“傻孩子,你的医术我了解,是我和依依越轨,去。”
他母亲三代为医,宁鹰幼时就跟着母亲学搭脉,十岁时不仅能号出喜脉,更是连孕妇怀的是男是女都猜个大概。谢希正是明白,这才找了他过来,岂能有错。
宁鹰忐忑一扫而空,他扬着笑颜:“恭喜二哥,祖父要做太爷爷,太好了。”
覆夏生徐徐开口:“这事先别外传,你就当不知道。”
宁鹰旋反应过来,点了头,朝外跑去。
直到房门关闭,直到清风自窗外掠入泼洒他满脸寒凉,覆夏生才猛的拽着旁边半人高的盆栽朝地上甩去。
突如其来的巨响震得房间如同地震般嗡然做鸣,郁依依却如同被定住般昏迷着,动也不动。
覆夏生就那么静静看着她,忽的昂首放声大笑,幽深的眸子尽是刻骨寒意,那如同哨般的笑声久久回荡在房间。
郁依依怀孕了,她竟然敢揣着不知名的野种嫁给他,覆氏的继承人,好,很好。
宁鹰捧着水杯进来时,覆夏生依然蹲坐在要地板上,无限温柔的拭着郁依依青白的脸颊。
“二哥。”
覆夏生接过水,开口:“你二嫂的身子能支撑婚礼吗?”
宁鹰点头:“没问题。”
他曲膝捏向郁依依人中,不过片刻,她便晃着脑袋醒了过来。
“二嫂,你喝口水。”宁鹰将桌上的另杯水递到她唇边。
郁依依脑袋昏沉沉的,被迎面而来的清芬拂得舒畅不已,她低头饮了几口,连着郁结于心的恶心都消去不少,启唇:“谢谢。”
宁鹰收手:“二嫂客气了。”
覆夏生手臂轻环,抚着她后背安慰:“我晓得你放心不下云梦的事,放心,有我在。”
郁依依浅嗔,别过话语:“这位是——”
覆夏生抬头,满眼柔和:“宁鹰,我弟弟。”
郁依依疑惑:“哦,一直以为你就覆苔一个兄弟。”
覆夏生笑道:“宁鹰的父亲是我祖父的养子,至于覆泽,是我二叔的儿子,也是覆家长子,因着叔母身体不好,他陪着居于凤城的时间比较多。”
郁依依闪眄,掩过眼底一闪而逝的凉意,低喃:“好复杂。”
覆夏生失笑:“等你嫁进来后,慢慢了解。”
“依依——”王娜撞门而入,看到覆夏生直拍大腿:“姑爷,外面的人找你都找疯了,婚礼举行前你不能和新娘子见面,快,快出去。”
覆夏生恋恋不舍松了手,连声:“是,是,阿鹰我们走。”
王娜顾不上唠叨,快速给郁依依整理着妆容。
吉时至,悬于碧波中的月形岛上,无数赤红玫瑰花瓣打着旋从天而降,宛如下起漫天花雨。
覆夏生执手,牵引着郁依依在无数闪光灯的赞叹艳羡下漫步而来,立于众亲朋面前。
司仪:“覆夏生先生,你可愿娶郁依依小姐为妻,敬她,爱她视她为终身伴侣。”
覆夏生俊脸上的笑意,柔得宛如雨后青烟,缭绕而缤纷百转:“我,愿意……”
司仪:“郁依依小姐,你可愿嫁于覆夏生先生为妻,敬他,恋他终身依赖他。”
郁依依抬尖微凉,语调铿锵沉静:“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