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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哄 (第1/3页)

“我回来了,”谭铮打开副驾门,弯腰探身进去抱抱任昭远,“现在就回家。”

任昭远说「好」。

车子在路上平稳疾驰, 任昭远一直看着前面一辆车后玻璃内摆的几个小熊玩偶, 穿蓝上衣系领带的黑熊,穿红上衣戴帽子的棕熊,中间是个颜色最浅穿碎花裙戴蝴蝶结的小熊。

直到前面那辆车转弯不再与他们同路, 任昭远才回神。

他还没告诉谭铮发生了什么。

从病房走出来的一路他都提着口气,让自己不露分毫异常, 让自己不在意。

哪怕天塌了, 他也要肩挺背直步履从容地走出来。

何况这根本不算什么。

更大的失望和破灭他都经历过了。

没有人有义务成为他以为的模样。

他以为对方是怎样的人、以为对方心中的自己在什么位置, 都是他的事。

没什么紧要。

没什么好怨怼怅然。

可看到迎面来的谭铮,那些不见踪影的错愕难受又纷纷翻涌而来,一瞬疲累不堪,再撑不起不多时前的无波无澜。

谭铮根本不需要他专门说什么, 只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就可以放松下来, 什么都不考虑。

可总要让谭铮知道发生了什么。

“赵原青他妈妈..”

话才刚刚开始就卡了壳。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叙述概括。

赵原青他妈妈和我道歉,说之前她知道赵原青出轨的事,但因为想让我和他离婚, 所以放任当不知道。

还是说,我之前把赵原青的妈妈当家人, 以为她也一样, 没想到其实我自始至终都不重要?

都不准确,也不贴合。

甚至任昭远自己都不知道此时此刻心底的想法是怎样的。

“不知道怎么说的话就不用说, 我不会多想,”谭铮握住任昭远的手捏了捏,“想回家我们就回家, 不想说话我们就不说话。不用考虑那么多,不需要总是做得那么好,在我面前你只想自己就好了。”

任昭远垂眼看谭铮握住自己的手,看他无名指上的戒指。

他把戒指调得有些紧,周遭皮肤能看出一圈凹陷的印。

“找个地方停车吧。”

谭铮就驶到可以临时停靠的路边停下了。

任昭远没有像平时转述什么事件一样总结概括,也没有像大部分人表达时习惯的去穿插感受。只转换了人称,把冯韵对他说的话从始至终讲给谭铮听。

谭铮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收越紧,手骨与青筋都突兀地显着,小臂肌肉随着手上的力道绷紧凸起,隐匿其中的暴力仿佛下一秒就会冲出来毁坏什么。

可牵着任昭远的左手又分明轻柔到不能更轻,起初四指穿过虎口握着,拇指在指背摩挲,后来又把一旁的拇指拢入掌心。仍旧不够似的,就把露在外面的四指也拢进手里,以包裹的姿态把任昭远的整只手握住。

“只想回家吗?”谭铮声线比平日更稳,问他,“有段时间没去球馆了,想不想打球?”

任昭远不是小孩,他凡事都想得明白,不需要开解,不需要安慰,只不过都是感情动物,情绪不由人。

他只是需要时间消解平复。

回到一个安静且有安全感的环境里待着是他最常用的方式,现在听谭铮这样说,又觉得试一下其他办法也可以。

谭铮和他打球一贯不是冲着赢去,不会使狠劲,可也没特意让着他。

几个来回进入状态后两人打得越来越畅快,中央空调的冷风已经完全不起作用,汗液随着不断上升的运动强度汹涌而下,球服被浸潮又湿透,所有郁气躁意随着全力挥拍击打的力度尽数宣泄。

最后兴奋的运动神经和高涨的肾上腺素让大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于那颗荧光黄的球体。

预估它的轨迹,挥拍,打出去。

直到筋疲力尽,任昭远剧烈喘着把随着汗落在额前的头发向后梳了一把,谭铮胸膛也起伏着,脖子上的汗顺着青筋向下滑:“这次有彩头吗?”

他们根本没要裁判,也没人记得。

但谭铮问了,任昭远就说:“有。”

他按着谭铮脑后,既无技巧,也不温和,几乎是撞在他唇上,吻了他。

中午在外面一家苏菜餐厅吃了饭,去酒店睡了个午觉,下午也没回家,谭铮开车带着他一路向城外,去了一座马术运动俱乐部。

跑马场上一望无际的鲜绿,障碍赛场上角逐正热,任昭远这会儿没太多比赛的劲头,上午在网球馆发泄一场,现下有些犯懒。

谭铮也没打算带他去赛场上跑。

他们两个人,谭铮只让人去马厩牵了他自己的那一匹马。

红棕色的皮毛在偏西的日头下泛着油光,高大的骏马在谭铮面前低下头发出鼻音,谭铮带着任昭远的手摸它前额的雪白,说:“来,认识认识另一个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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