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节度使乐彦祯派下来的,但根本压不住下面的实权派牙兵头子。而史建弼自祖父起,便是博州地头蛇,虽然明面上只是都虞侯,但其实才是博州军头们共推的“盟主”。
史建弼一时间也有所疑虑,但最后还是贪婪压过了理性
叱骂道
“你知道什么!这崔安潜是清河名门,家资丰厚,仆人役马哪里会少?带这么多马骡,有甚奇怪?”
“想必是长安朝廷念在宰相出外,拨了些神策军勇给他,才显得架势大。那些个神策军,你又不是没见过?竟是花架子罢了,真打起来,挡不住几个冲锋!”
“倒是这么多马骡,若能全数抢了,咱们博州多建两个马都不说,剩下转卖到南边两淮去,得换多少钱帛?”
说到这里,史建弼愈发眼红,中原可不比李业的西北,如在朱全忠控制的汴梁,一匹勉强合格的回鹘或者契丹战马,能卖出一百五十贯以上。
在军阀混战的乱世,马匹可是比钱帛金银还要管用的硬通货。
利益熏心之下,又自觉兵力占优,军士精锐,史建弼便把尹俊撇到一边,立即催动各部,列阵进军,要围杀上去。
本来一开始,他只是打算收钱办事,帮王师范把崔安潜赶回长安,顺便抢些对方留下的辎重便是。
但现在,见崔安潜带这么多马来,却是不愿轻易放过,想要全部吞了。
他当着众多十将、副将、队头大呼
“注意了,这崔安潜乃是清河名门出身的宰相,带着财货金银肯定不会少!长安来的官,大伙都知道,尽是些关中浪荡子充的什么狗屁神策军,干完这票,绝对不会少了大伙的,缴获战马一匹,赏绢三匹,财货夺了,咱们再细细分!”
众多牙兵俱皆欢呼,他们事前也得知了一些有关崔安潜的底细,知道是一头难得的肥羊。
既然伏击不成,干脆强攻便是。
魏博军虽然跋扈,军纪涣散,但面对这种有利可图的战斗,却相当亢奋,上下都想好好抢一把。
这两年天时不好,魏博镇辖地内,税赋大减,以至于牙兵们日子比往常都难过了许多,真是要补血的时候。
七百骑兵在史建弼带领下,居中突出,左右弓弩步卒,俱皆列阵前驱,朝着卫队扑来,魏博军军备在河北藩镇中,算是比较好的,披甲颇多,远远望去,一片金属反射光芒,很有压迫感。
史建弼牙兵世家,专业技能还是相当熟练,一边策马,一边引弓搭箭,带着众多亲随,各百步便大呼
“速速投降,可饶一死!”
但映在对面不远处,一名勒马缓缓上前,横槊跨弓,玄甲红缨,年约三十的八尺壮汉眼里,却只是一句淡淡
“插标卖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