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老六跟算命大仙所言如出一辙,何狗剩顿时高兴起来。
反倒是钱栓娣忧心忡忡,急忙追问道:“你再给仔细看看,确定啥也没有?那我家暖壶咋就跑到墙头上了呢?”
“暖壶上墙头?”李老六一脸狐疑扭头透过窗户看墙头上稳稳当当的红色铁皮暖壶。
他也觉得奇怪,供香案这么些年自己也算是见多识广,却从来没见识过这种场面。
如果何狗剩一家子没撒谎,暖壶上墙头确实古怪。可自己请了“神眼”看的清清楚楚,没有闹邪祟的迹象,墙头上那个铁皮暖壶更没有半点古怪之处。
那咋就上墙头了呢?
李老六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摇头道:“这事儿我看不出什么道道来,要么没啥古怪你们一家三口就是时运不济;要么就是有更厉害的玩意儿,我看不出来更整治不了。”
“算了,看在你有真本事在身、也肯说实话的份儿上,我就不吓唬你了。”小白猫想了想决定省点力气专门对付何永强一家子。
神叨叨的折腾了半天,李老六最后一分钱没要收拾东西走了。
“他说没鬼,又说不上暖壶咋上了墙头,我觉得是李老六道行太浅。”何狗剩怂恿自家婆娘,“去找疯婆子来看看吧,听说她请的黄大仙可邪乎呢,说不定以毒攻毒就给办了呢。”
何永强折腾的又累又困摆摆手不耐烦道:“赶明儿再说吧,都折腾一下午了,娘我饿!我想吃烙饼,你去给我做呗。”
“就知道吃吃吃!你个饭桶……”钱栓娣不满的嘟囔着,刚转身就瞄见东厢房打开的窗户后面飘过去个白色影子,她吓得尖叫一声指着东厢房结结巴巴,“鬼!是个女鬼!”
何狗剩父子俩急忙转过头去却什么都没看见。
“肯定是女鬼!我瞅见了,穿的白裙子!”钱栓娣心里扑通通狂跳,“就是……就是我从那个院拿过来的……何姜晨他娘的一条白裙子……”
绒团子探头喵喵叫,“哟,你眼神儿还真不赖,这么晃一下就看清楚啦?合着拿了人家的衣服又穿不上,天天惦记着?”
“我好像……也看见来着。”何狗剩吞了口唾沫回想起之前在院子里看到的一幕——东厢房好像有个白色影子一闪而过!
他随手抄起屋门后靠着的门闩,一米多长的圆木头棍子拿在手里很有安全感。
何狗剩打头,钱栓娣拽着儿子紧跟在后面,趁着大太阳还没下去战战兢兢推开东厢房屋门。
“吱呀~”
破旧的木头门发出恐怖片特有音效。
不大的房间里一眼能看完,连块白色都看不见。何狗剩用门闩把所有能藏东西的柜门都打开瞄了一眼,确定没在屋里躲着。
“我看看柜里去!”钱栓娣扭身就去睡觉的房间,翻箱倒柜把从何姜晨家里搜刮来的衣物翻了个遍,确定少了一条月牙白的裙子。
“娘,咋办呀?这是何姜晨的娘冤魂不散吧?”何永强最先怂了,颤巍巍道:“红铁皮暖壶是她的、白裙子也是她的,她这是想把咱们一家子折腾死呀!”
“哼!要真的是她我才不怕呢!”
钱栓娣一只眼睛肿的老高乌青乌青的,瞪着眼睛面目狰狞看起来更吓人,“她活着我都不怕,死了更没好怕的!她再敢来闹腾,看我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她气鼓鼓扔下满炕旧衣裳,嘴里咕咕哝哝出去了,留下父子俩大眼瞪小眼不知道什么情况。
夜幕微微降临之际,钱栓娣端着半碗鲜红的血回来,看她的架势跟刚杀完人一样。
“你这是弄得啥?”
“公鸡血!专门驱鬼用的,等着它要是再出来闹腾我一定泼的它魂飞魄散!”
“娘,你打哪儿弄来的公鸡血?咱家可没养鸡呀。”
“嘘!”她做了个噤声动作,往窗外看了一眼小声道:“咱家没养公鸡,外面街上跑的那么多大公鸡,随便逮一只宰了不就有公鸡血了?”
何永强搓搓手一脸馋相,“娘,你宰了谁家的公鸡?光把血拿回来了,鸡呢?反正已经抓了宰了咱拿回来炖了多好!”
钱栓娣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就你这蠢货难怪办点啥事都能被逮住。
直接拿回来炖了,那不是让人家闻着味儿找上门?咱先用了公鸡血,那只死公鸡我藏起来了等晚上你去拿出来,在野外生把火烧了带回来一起吃,那才稳妥!”
“嘿嘿,好!”一想到晚上有鸡肉吃,他对闹鬼也没觉得那么害怕了。
天隐隐约约黑下来的时候,各家各户屋里亮起昏黄的煤油灯。
街坊四邻到处飘着喊孩子们回家吃饭、满街转着找自家散养鸡的吆喝声。
何永强一家围在小饭桌上喝着稀粥吃菜饼子就咸菜,顺便畅想晚上美滋滋吃顿肉,正说到高兴处自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声喝骂。
“挨天杀的呀,我辛辛苦苦养的大公鸡,就这么被人偷了杀掉吃肉!”
“谁给我这寡妇失业的做主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