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姝瑶下意识伸手扶了怀中人一把,听到马车外面传来的嬉笑和吵闹声,不由得皱眉:“怎么回事?为什么忽然停车?”
此时此刻,宫宴举办了一天,外面早已快到亥时的宵禁时间,按理来说,街道上应该已经没人了才对。
车夫手里握着缰绳:“殿下,车子开进烟花柳巷了,巷子口有几个女郎挡着路,奴婢不敢随便驾马车过去,害怕伤到人。”
月姝瑶蹙眉:“是谁在外面拦路?认得出来吗?”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将姜云霆挡在了里面。
姜云霆趁机逃开,挣扎着爬到旁边坐下,这才长松口气。
终于从那该死的姿势中解放出来了。
车夫听到,下马车去看,等过一会儿才回来:“殿下,奴婢刚才去看了那几个拦路的女郎,好像是丞相府云家的几位庶出,应该是喝醉了酒。”
“一群酒囊饭袋。”月姝瑶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来人”
马上,有几个女侍卫从后面走上前,面对着马车,单膝跪地。
月姝瑶撩开车帘,开口吩咐:“去把云家的那几个庶出抓去太女府的地牢,泼几桶冷水,给她们醒醒酒。”
“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眼看着快到宵禁时间,居然还敢在外面逗留,也不知道丞相平日里是怎么教养的!”
月姝瑶边说边厌恶地拉上车帘。
女侍卫听到以后马上应了一声是,转身就朝那几个女郎的方向走,一手一个用麻绳捆起,直接扛着就离开了。
而月姝瑶乘坐的马车则缓缓驶过这片烟花柳巷,开回了太女府。
太女府后院。
姜云霆和月姝瑶下马车回来的时候,侧君的房间以及所有的布置已经全被整理好了。
月姝瑶看了一眼打蔫的姜云霆,不忘记提醒:“云霆今日在宫宴上表现这么好,应该也累坏了,早点回去歇息吧,正好也看看侧君的院落是不是还差什么,如果有缺的就尽快报内务府,明日卯时不要忘记过来主院。”
月姝瑶说完这句话,便慢悠悠地走了。
留下姜云霆一脸抓狂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恨不得当场来一段扭曲阴暗的爬行。
气死他了!
真的气死他了!
本来还以为当上侧君以后就可以睡更舒服的床,吃更好吃的东西,过更自由的日子,给院子里弄一些花花草草,然后时不时地赏赏月光。
现在一切都被毁了。
早上卯时就过去住院伺候那个女人,一直要伺候到晚上亥时,而且几乎没有停歇,这还不如在现代社会上班呢。
姜云霆越想越抑郁,就连看到侧君的院子都不那么欢喜了,看向蒋德路的目光也充满怨念。
没别的理由,纯粹是因为明天他要是伺候月姝瑶的话,那蒋德路这个狗奴才就可以休假了。
妈的!
姜云霆深吸一口气,目不转睛地盯着蒋德路,恨不得将他盯出一个窟窿。
蒋德路被姜云霆这阴森森的视线,看得毛骨悚然,只能低头朝侧君院落的方向走,在走到一半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您从下了马车以后就一直怪怪的,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啊?”
不然为什么总是用要吃人的目光看着他?
蒋德路刚刚想了一路了,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呀。
那个玉箫也拿对了呀。
宴上也没出错啊。
姜云霆看着蒋德路,沉默半晌,忽然问:“如果我明天卯时不想去主院,你觉得我应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比较妥当?”
蒋德路抿唇:“这个……小主,伺候太女殿下,那可是非常荣幸的一件事儿,奴婢之前就对您说过,在这太女府后院生存,太女的宠爱是最重要的。”
“……”姜云霆就知道蒋德路这么劝自己。因此也没什么反应,就只是垂头丧气地走进院子,然后毫无欣赏心情地推开门,让人伺候洗漱,早早就睡下了。
临睡之前,还不忘记安排蒋德路去打赏先跟着他一起搬到侧君院落的下人。
蒋德路领命,给院中每人都发了二两银子。
院子里的其他宫婢收到姜云霆打赏的赏赐以后虽然很开心,但还是对姜云霆晋封之后的反应感到疑惑。
太女府后院的其他男子,若是能有这个机遇当上侧君,有机会天天伴随在太女左右,怕是要兴奋的一晚上都睡不着觉了。
他们小主是怎么了?
为什么一点兴奋的感觉都没有?
对此,蒋德路也是一脸不解。
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姜云霆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噌的一下从卧榻上爬起来了。
卧槽,把月晓珺的那个子时之约给忘记了。
姜云霆一边在心中锤自己的脑袋,一边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见还没到子时,知道来得及,于是便随便换了一身衣服,以自己要出恭为由,支开蒋德路他们,一个人翻出窗外,去往太女府的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