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已经了了,看热闹的路人还不肯散去。
了解内情之后大家就更想知道,能让徐家二少爷下这么大力气捞出来的女子到底长什么模样。
等白芷背着一个小包袱跟着大茶壶出来的时候,当场便有不少人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小模样挺俊俏,干干净净的,还没沾染风尘气。
站在书塾门口磨磨蹭蹭不肯进去的年轻学生忍不住嘬了嘬牙花子:“哎呀,这可惜了。”
同窗忍不住翻白眼:“跳出火坑有什么可惜的,不然真留下给人糟践?”
年轻学生摇头晃脑道:“你以为进了徐家门就不受苦了?人家那种高门大户最忌讳这种出身的女子,说不定怎么收拾她呢。再者说落到徐二少爷手上,那还能有好?就她这模样在楼里早晚有出头之日,进了徐家,呵呵……未必能活多久哟!”
这边徐世杰自然听不到对面学生们的窃窃私语,只是察觉到目光不善,便眯起眼睛冷冷望去。那些学生年纪都比他大许多,甚至二十多岁的也有,可被他一眼看过来,顿时屏息凝声,低头匆匆进门。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自己身娇肉贵还有远大前程,根本没必要去招惹这姓徐的。
“一群废物。”
徐世杰收回目光,转头看向白芷说道:“楼里的东西都扔了吧,别拿回家。我不在乎,可别人嫌脏。”
白芷轻轻摇头道:“都是我自己的衣物。”
“身上穿的这件也是自己的?”
“是。”
“那就好。”
徐世杰满意地点点头,冲着书塾门口歪歪头,对石狗子说道:“那家云吞味道不错,我请客。你和你妹子还有什么要交代的,边吃边说。”
石狗子憨笑道:“那敢情好,早上这顿正没着落呢。我肚量大,少爷请我多吃两碗吧!”
徐世杰笑道:“行,看在你给我省银子的份儿上,今天给他家包圆了!”
三人走到云吞摊子前面,还没吃完的学生站起来就跑,像是躲瘟神一样唯恐避之不及。
徐世杰拿出一两碎银子拍在桌上:“老刘头!先给我煮十碗云吞,要纯肉馅的,油条也拿来!”
做云吞的老汉为难道:“二少爷,这银子我找不开呀。”
徐世杰摆手道:“记账上,回头我再来就是了!”
那边云吞下锅,这边石狗子接过油条,转头对低头不语的白芷语重心长地说道:“小白,哥没能耐养活不了你,以前跟徐少爷也不熟,实在没有别的门路才送你去明月楼,你恨哥是正常。”
白芷摇头道:“我知道,我是自愿的,此事不必再提了。”
“我没说完。”
石狗子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我跟二少爷不打不相识,发现他人不坏。他主动跟我提起你,我也把你的身世跟他如实说了。”
白芷猛然抬起头来,愣愣地看向石狗子,然后又看向徐世杰,大大的眼睛里面满是惊恐。
石狗子抬手按住她微微颤抖的肩膀,轻声说道:“我把话跟你说开了就是想让你明白,别以为二少爷真贪图你那点姿色,他赎你和我救你的原因一样,别自作多情。你在明月楼如何我管不了,但徐家是正经人家,你得谨守本分,不能给人家招灾惹祸,要不然我第一个不饶你,记住了吗?”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白芷咬着嘴唇用力点头,眼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徐世杰认真纠正道:“你这话说的不对啊,我就是贪图美色。”
石狗子歪头瞟了一眼徐二少裆下,笑而不语。
徐二少当时就有些挂不住脸,拍桌怒道:“你什么意思?找揍呢是吧!”
石狗子抱拳笑道:“那是我见识少了,原来二少爷天赋异禀,佩服佩服!”
这话怎么听都透着一股子阴阳怪气,徐世杰忍耐不住,跳起来抓住旁边摊子上的擀面杖,照着石狗子后背是足吃奶的力气抡了下去。
一声闷响,徐二少虎口震得生疼,石狗子后背上多了一道面粉印子,自己跟没事儿人一样,把油条嚼得嘎吱作响。
徐世杰怒道:“你怎么不装了!我第一次揍你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你练的什么功夫?”
石狗子笑道:“二少爷说笑了,不过就是军中传授的铁布衫而已,练久了自然皮糙肉厚。”
徐世杰放下擀面杖,盯着石狗子肩膀上的腱子肉问道:“传说神武军修炼的武功可以挡住洋人枪炮子弹,是不是真的?”
石狗子差点被油条噎死,一顿咳嗽之后摇头笑道:“哪儿有那么邪乎,真那么厉害还打个屁的仗?”
徐世杰不信,因为他昨天晚上刚刚亲眼见到比评书里写得还邪乎的神秘武功。
老刘头端着煮好的云吞走过来,小心翼翼赔笑道:“二少爷您消消火,您这等身份不值当跟那种混人置气。”
徐世杰疑惑道:“你说谁呢?刚才跟我动手的那个?”
老刘头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