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畿：岐风长歌

不得不说，顼此时的冷静，救了他一命。

“这件诡具包含的暗月之力太过强烈，在想要好的阻隔办法之前，我还是先不要触碰它，以防出现意外。

鄢人狂握持它的时候没有事，那就说明鄢人狂要么自身可以，要么是有其他具器，可以帮助它阻隔暗月的力量。

等我吞掉他之后，慢慢挖掘他的记忆，看看他到底用的什么手段。”

顼嘀咕一声，走到刚刚鄢人狂被洞穿的地方。

那里现在除了满地溅射状的血线外，还掉落了一块青铜牌。

“这是什么东西？”

顼将青铜牌捡起，发现这青铜牌一面光洁如镜，另外一面雕刻着复杂的符号。

左看右看，他也认不出这是什么。

“算了，鄢人狂自己肯定知道，我就不操心了，吃了他，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话音落下，顼的身子晃了晃。

他的后背缓缓撑开，肩胛骨高高耸起，直到长袍都被撕破。

耸起的肩胛骨中央，皮肤也被扯开，露出里面猩红的血肉。

只不过，这些血肉并不是如普通人那样的肌肉纹理，而是如同一张开裂的嘴巴，不断嚼动着。

“吃了吃了。”

顼絮絮叨叨说着，控制血肉荆棘，将鄢人狂缓缓朝着自己后背上的那张嘴送去。

随着鄢人狂越来越近，这张几乎充满了顼整个后背的嘴巴，竟然开始往外淌出口水。

而顼的本人，此时也是一脸的期待和享受。

但就在鄢人狂距离这张嘴巴仅有一尺之隔的时候，他原本紧闭的双眼陡然睁开。

鄢人狂的眼中，丝毫没有虚弱和迷离，这一刻绽放而出的精芒，如同夜空中闪亮的星辰，无比夺目。

顼立刻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但是这个时候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鄢人狂五指一曲，凝月立刻飞到他手里。

“不！”顼惊慌地大喊，想要利用血肉荆棘将鄢人狂甩出去。

但是鄢人狂的速度比他要快得多。

握住凝月，鄢人狂没有丝毫停留，直刺顼的后背。

凝月的剑身整个刺入顼的后背，直没剑柄。

月光的力量扩散开来，在血肉这种暴虐撕扯。

顼的脸上露出无比痛苦地神色，发出一声惨叫，用力将鄢人狂甩了出去。

他的周身，出现一个个恐怖的窟窿，血水和月光齐齐倾泻而出。

鄢人狂被荆棘甩飞出去后，在半空扭动身体，最后双脚稳稳落地。

若是过去的他，是绝对不可能做到这一步的。

但是开启天阶，再加上和明的对练，还有不断的实战，如今的鄢人狂，依然是星启者中无人能够小觑的战力。

凝月此时还插在顼的身上。

恐怖的力量远远不断冲入他的身躯，毁灭他的血肉。

虽然鄢人狂不清楚具体有多痛苦，但是看顼的反应大致也能猜出一二。

和此时顼承受的痛苦相比，用小锤子一点一点将人从脚趾开始敲碎，恐怕都算是温柔的了。

“鄢！人！狂！”

顼竭力忍耐痛楚，从地上摇摇晃晃站起啦。

他的五官扭曲，身躯因为剧痛而颤抖不止。

此时顼表现出来的情绪，不是癫狂，不是愤怒，而是仇恨，彻彻底底的仇恨。

“我！一定！要！杀了！你！”

他艰难无比地说出这句话。

“我也是这么想的。”

话音落下，鄢人狂突然看到，顼的身体表面，出现一道裂纹。

这道裂纹从肚脐一直延伸到眉心，再到头顶，显得极为对称。

猛然之间，鄢人狂的脑海中浮现出先灵祭台上那多次退去外壳的荒生。

他立刻明白，这是顼的一种保命手段，就和壁虎遇到危险，会断去尾巴一个道理。

顼的身体中现在大片血肉都在承受暗月的撕裂，所以他为了活命，只能壮士断腕，将那些全肉从体内全部剥离。

如果是其他星启者，绝对没有人可以做到。

哪怕同是殓尸人都不行。

这个方法，唯独顼可以办到。

在鄢人狂反应过来，立刻朝他冲去的时候，顼的身体里传来一阵噼啪脆响，下一刻就像是脱衣服，又像是蝉蜕，裂开之后，一下子软绵绵朝着地面倒去。

而那身体里面，一道猩红的全新身体，飞速脱离出来，站在不远处死死盯着鄢人狂。

鄢人狂看着地上这如同蛇蜕一般的人皮，将凝月重新握在手中，心里默默叹一口气：“可惜，晚了一步。”

要是刚刚他能够及时做出反应，然后将凝月再度洞穿顼现在的身体的话，那么对方怕是就在劫难逃了。

不过现在这样也有好处。

对方曾经说过，五皇子顼的人皮，他必须好好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