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怕这样的许诺反而折了孩子的寿,因此成了密诏,一直由太上皇和先皇保管着,直到太子和慕玘谈婚论嫁。
听雨阁内。
阁内暖气如春,十分舒坦,不似外头冰凉冷风吹逐。
220410昨夜下了一场大雪,纯白幕天席地落下来,停在巍峨的宫墙砖瓦上,覆住了威严肃穆的镇兽,遮挡住宫墙外的冰凉,终于消散去了半年来的变故沉闷,白茫茫一片真干净,似乎从没有过宫廷之变,似乎还是去岁今年。
宫门里的黄门和宫女躬身行走,各自为职,有人洒扫路径,地上车辙阵阵,虽是休沐,君王和大臣也未曾休憩。
因着为先皇守孝,新皇的大婚延至新春,新春和大婚,宫里宫外谁都不敢怠慢。
转眼到了午间,送膳食的黄门领着宫女鱼贯进入,一行人沉默无声,在黄门的引导下有序进出,不敢出声。
龙涎香淡雅,袅袅清香自香炉里传来,传到帝王鼻尖。
“皇上。”为首的那个内侍看一众人退去,终于走上前去,行礼问安。
“什么事?”他抬起头来,威严十足,剑眉星目,清神俊朗,身着墨色龙纹常服,面色威严。
王者风范十足。
不,他本就为王。
他一出生就是祁国太子,一言一行比不得寻常人。
就是王族帝姬也不敢与之接近,唯独同母所生的昭阳公主和六王魏玄风,还有被送进宫中陪伴太子的慕轩和沈则与之亲近。
贵胄人家不能享受贫苦人家的温暖情意,何况是由前后都只是由利益相铸造的宫廷。宫里的人,只要不受到黑暗的残害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跟在帝王身边的是打小就服侍太子的小夏子,是最知道皇帝习性的人。皇帝话不多,不喜与人来往。作为太子身边最为得力的内监,他必须明白什么时候说话什么时候该紧闭嘴巴。
皇帝即位,小夏子深受信赖,照顾皇上起居,替皇上做事,一刻不敢怠慢。
小夏子带着喜气躬下身,“皇上,送给慕家的彩礼贺礼已送全。”
香气袅袅,让人舒畅。
魏安辰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似乎不走心听着小夏子的禀报,“你好生留神就是。”
小夏子微笑告退。
他抬头看着长秋城蔚蓝的天色,会心一笑,慕皇后终于要来了。
楔子·旧时堂前燕(2)
慕府内。
庭院深深深几许,合欢未已,候鸟单飞。
云深归处,却到凡间良辰。
帝后大典,迎娶皇后是大事。
每朝每代如此,举国议论。
慕家张灯结彩,喜庆十分。大家都在为即将到来的盛大婚礼做着准备,全府上下洋洋喜气,与皇家结亲,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何况是帝后大婚。
全天下人都知道,他们慕家是一定要出皇后的。
庭院深深,一个素衣坐在石凳上的女子怔怔拿着《诗经》,并没有专心看书。
女子面容清秀,眉黛清浅,尤其一双妙目,若是笑起来,定是光华照人。
只是她清浅愁容,已经很久没有散去了。
听闻寂静的院落里有来人的声音,她抬起头来,微微一笑。
“哥哥。”慕玘声音如莺,语气平稳,听不出是已经两个月没有开口的凄凉人。
慕轩,她的兄长,对妹妹宠爱无比。
自从妹妹大病一场,每每相见,她都是面无表情,没有丝毫血气,仿佛这世间任何事情都与她无关。
他倒很怀念妹妹曾经的模样,不食人间烟火,是受到家中父母兄长倾心爱护的明珠。
他也以为,会一直让她平安喜乐。
直到——
母亲病故,她也跟着病倒,请遍天下名医,因着是罪臣之家,也不好向宫中求医,幸而有周朗和洛家兄弟相助,一边悉心照拂慕玘,一边帮衬料理府中大小事情。
慕轩紧锁眉头,言语放缓:“十天前他派人过来,说是要将你们大婚和册妃放在一块,虽然不妥......”慕轩以“他”称呼皇帝,慕轩和新皇是患难,私下里是不必在意这些礼数的。
慕玘和皇上并没有什么交流,虽一同长大,但她却刻意与他保持距离,所以才与皇上疏远许多。
何况,她从未在他以外的任何男子身上留心过。
她微笑。“我知道。”
这一切对她来说,是早就要接受的事情。
何况,她已经没办法改变什么,便也是不在乎这些的。
“玘儿似乎不喜欢热闹了。”
慕轩无奈,记忆中的玘儿是最惹人注目的明珠,如今为皇家儿媳,成为一国之母。
他心中不忍,亦不想她因为自己多说话更加困扰,鼻尖一酸,便也努力平静下来。
慕玘看着他的眼睛,只笑道,“哥哥,你放心。”
心中有了牵念,进宫是她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