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渊在凌云宗的洞府跟他在凌云宗外的那个不太相同。
这也是他第一次带殷玉晗来。
凌云宗外的那个洞府雅致清幽, 而凌云宗内的洞府则是格外大气恢弘了。
一进门,首先便有一个纯白玉砌成的灵泉池, 中间立着几只或低头饮水或展翅欲飞的铜鹤,袅袅灵雾从灵泉池中升起,清澄到没有一丝杂质的水珠从铜鹤嘴中流出,落入池中,四溅而起,伴随着用数百块极品灵石构成法阵散发出的金光,如梦似幻。
灵泉水是从昆仑山的废话么,就你这样,那些老头子也不会赶你走啊。再说了,如果哪天你要走,厚着脸皮把这里的东西都带走,也没人拦得住。
谢长渊淡淡一笑:“有道理,看来我还需要练练脸皮。”
殷玉晗:!
随即殷玉晗就怒道:“我都说了,不许偷听我的心里话!”
谢长渊有些无奈:“你也想得太肆无忌惮了,我都不是故意要听,看你眼神都猜出来了。”
殷玉晗:……
咬咬牙,殷玉晗忽然凑上来揪住谢长渊的衣领道:“你是不是给我结的是什么不平等契约啊,你能看到我的想法,但我一点都看不到你的。”
谢长渊哑然:“是平等契约,只不过我想法比较淡,没那么激烈,所以你可能感觉不到,而且――”
殷玉晗瞬间警惕:“而且什么?”
“我怕我的想法吓到你。”
殷玉晗:???
殷玉晗一脸无语地怒道:“你就是心虚,骗人!”
谢长渊眸光深邃地凑上前来:“这样呢?”
在谢长渊凑过来的那一瞬间,殷玉晗就感受到了一股莫名逼迫的冰冷如雪的气息,他不得不松开了抓着谢长渊衣领的手。
结果下一刻,谢长渊的意识就在他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想亲你,可以吗?
殷玉晗傻了。
随即殷玉晗就红着脸怒道:“臭流氓,不要脸!”
谢长渊徐徐起身撤开,淡淡道:“我说了会吓到你吧?”
殷玉晗:……
此刻的殷玉晗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正当殷玉晗生气地别过脸去,不想再跟谢长渊说话的时候,谢长渊道:“今日试的那件,你喜欢么?”
想起试衣的事,殷玉晗便一股怒火冲上脑门:“试都没试完!”
谢长渊:“其实我觉得你穿什么都好看。”
原本下意识想要反驳谢长渊的殷玉晗听到这句话之后,骤然哑了,半晌,他别过头,硬邦邦地道:“我不听你的鬼话。”
谢长渊看着殷玉晗别扭的样子,沉默片刻,什么都没说,只伸手,轻轻抚了一下殷玉晗的头发。
可偏偏这时就有一点十分温和的意识在此刻钻入了殷玉晗的脑海中。
――我说的,都是真的。
殷玉晗嘴唇动了动,本来想反驳,可谢长渊都没说出口,他也不好就这么反驳,只能在心里道:我才不信。
只是人在心里说的话,多半都比说出来情绪要更真实,殷玉晗这几个字说得十分憋闷,一点都不像真的不信的样子。
纯粹死鸭子嘴硬罢了。
谢长渊觉察到这一点,淡淡一笑,正想再凑过来说点什么忽然,外面的自鸣钟嗡嗡嗡响了起来。
在偌大寂静的宫殿内,自鸣钟的声音,显得分外明显。
谢长渊听到这钟声,面上的笑意便一点点淡了,然后他沉默了一会,便有点无奈地道:“戌时到了,差不多我要去一趟议事厅了,你若是困了,就先歇息,晚点我带吃食给你。”
殷玉晗立刻就道:“快去吧快去吧。”
心里却莫名觉得有点奇怪――怎么都戌时了?
他去换衣服的时候不是才申时么?从那个洞府过来明明很近,也没花多久时间,他在那个试衣服的地方也没待多久,怎么一个多时辰就过去了?
谢长渊似乎是感受到了殷玉晗的想法,顿了顿他道:“那边的钟不太准。”
殷玉晗没觉察到谢长渊这句话说出来时有点不自然,只黑脸道:“让你不要偷听我!”
谢长渊看着殷玉晗炸毛的样子,觉得可爱且有趣,笑了笑,他也没再多说,只伸手又摸了摸殷玉晗的头发,便起身走了。
殷玉晗立刻把自己缩回到了床角,不去看谢长渊。
可偏偏就在谢长渊转身的那一刻,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钻入了殷玉晗的脑海,温柔且平淡。
――晚上想吃什么?
殷玉晗下意识就在心里道:桂花鸭子和酒酿汤圆。
――好。
听到谢长渊的回音,殷玉晗怔了一瞬,整个人都傻了,让他就红着脸,把自己一下子都闷在了被子里。
这个结契的功能,好让他丢人啊!
谢长渊就是故意作弄他的吧?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