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寡妇还在哭天抢地,围观群众义愤填膺纷纷指责。
唯独一手导演全过程的钱栓娣吓得两腿直哆嗦,看着那只半个小时前自己亲自抓住杀了取血又藏在柴火垛里的大公鸡耷拉着脑袋躺在半截墙上……
吵吵嚷嚷的叫骂声像是游离在另外一个世界。
她后背凉飕飕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家里真的有鬼!鬼刚才跟着自己出去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还把死掉的公鸡摆放到家里!真的有鬼!不怕公鸡血的鬼啊!
“隔壁出什么事了?”廖渔舟悄悄从铁大门探头出去听了听八卦,回来凑到正吃饭的丈夫身边小声嘀咕道:“何永强好像偷人家的鸡被逮住了,这一家子真是……什么人呀?!”
小白猫蹲在宿主肩上嚼着小鱼干汇报工作。
姜晨闻言慢条斯理道:“他们一家子做出什么事来都不稀罕,以后有的是热闹瞧呢。”
“唔,等咱们家养了鸡可得小心点儿,别让他们给偷了。”
绒团子吃完小鱼干舔舔爪子叉着腰得意洋洋道:“她敢!想偷咱家的东西先看看我小猫咪同不同意!宿主大大,我还去那边加油添醋了哈,把他们一家子吓得精神失常才有意思呢。”
隔壁院落里吵嚷了大半夜。
张寡妇被偷的公鸡人赃并获,何狗剩再不想承认都没办法——愤怒的张寡妇在他家屋里搜出了大半碗凉了的公鸡血。
最终还是拿钱消灾,在村支书见证下钱栓娣赔了钱道了歉,保证看管好何永强不再让他闯祸。
鸡肉没吃上还替亲娘背黑锅当众挨了顿揍的何永强越想越生气,等围观村民都散了立马躺下撒泼打滚儿。
绒团子见状也来了性质,先是把厨房里的盘子碗搬到房顶挨个儿往下扔砸的丁零当啷;随后又拽着那条白裙子把煤油灯扑灭,在月光下到处乱窜,吓得何永强一家子抱着头躲在角落里连大气都不敢喘。
直闹到大半夜,小白猫又困又累才趴在房檐上睡着了。
何狗剩一家子也累得够呛,趁着终于消停下来稍微眯了一会儿。天刚隐约放亮的时候,险些被吓得精神崩溃的钱栓娣攥着前天下午丈夫好不容易借来的钱跑去山里道观恭恭敬敬请了大仙登门。
“你们家的风水没问题,怎么会家宅不宁呢?”三十来岁的丹陆道人站在何狗剩家大门口,手持拂尘道袍飘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
他略皱了皱眉,心想着掐算揣摩天意,之前自己拼尽全力给灾星带来的影响只会让他变得更坏,显然已经没有可以救赎度化的可能,不如借此机会为此间世界消灭掉他?
那该如何利用家宅不宁这件事呢?
从未撒过谎的丹陆道人心中有几分忐忑,担心自己行差踏错会带来更坏的结果。
“大仙,你给仔细瞅瞅。”钱栓娣一只眼睛肿的老高,连条缝都睁不开;另一只小眼睛里散发着凶狠光芒,像是担心惊动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压低声音道:“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折腾我们一宿都没能合眼!
家里锅碗瓢盆能砸的都砸了、连窗户纸都给挠的稀巴烂,我们这个家……哎哟,不解决了作恶的鬼,我们真没法活啦!”
丹陆道人看了她一眼,明显能看出对方造下的罪孽深重。
可天道竟然不惩罚这种恶人,简直没天理!
他心里想着拂尘一扫抬腿进了院子。
何永强一晚上没睡好这会儿日上三竿还躺在树荫下摇椅上补觉,就连何狗剩都无精打采靠在北墙根打盹儿。
“哟,又请来救兵了吗?”绒团子伸了个懒腰,吐吐舌头调侃道:“道士卖相不错,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真本事!”
丹陆道人一眼扫过去就发现了端倪!
一个灰团团的像猫一样的影子动作灵巧在房檐上伸懒腰,隐约还听到一两声绵软的喵喵叫声,他不由怔住发自内心惊叹,“嘶……这是?”
认真看了几秒钟他确定这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生灵——没有怨气不是鬼更不是妖或怪,甚至连魂魄都没有只是一个很淡的灰色影子!
究竟是什么生灵,能以这种形态出现?!
丹陆道人眼睛紧盯着小白猫的一举一动,它跳起来拽住院子里的晾衣绳开始翻飞旋转,于是在钱栓娣眼里那根晾衣绳就跟抡起来的跳绳一样,甩的欢快活跃像是有人在开心玩耍。
“大、大仙你看,又开始了!青天白日的啊,就这么闹腾!”经历大半夜的各种惊吓,她的嗓音沙哑低沉说话声音也变得阴森起来。
小白猫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抡着绳子高兴的喵喵叫,“牛鼻子道士,见过这架势没?好玩儿不?带劲不?你倒是帮他们一家子捉鬼呀,哈哈哈哈哈……能抓住我软糯可爱的小猫咪,才算你厉害呢!”
话音刚落,后知后觉的绒团子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对面那个看起来一脸正气的中年道士好像在……盯着自己看?!
被这个念头吓到,小白猫赶紧停下耍宝跳到树梢上,令小猫咪惊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