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冬藏陡然睁大眼睛, 看见放大的江聊的脸。唇齿之间的橘子清甜香被迫共享,扫荡一空后,江聊缓缓退出,但手还掌着她后脑勺, 鼻尖碰在一起。这么近的距离, 呼吸交缠在一起, 气息温热, 也引得脸颊发烫。
“嗯,确实挺甜的。”他表示赞同,笑声轻敲他耳膜, 仿佛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许冬藏低下眉眼, 小声嘟囔:“你没有手,不能自己吃吗?”
江聊很坦然:“有手, 刚才喂你了。”
“……”
江聊握着她后脑勺的手缓缓移动, 捏着她耳垂轻轻摩挲, 这种气氛实在太过暧^昧。许冬藏总感觉不说点什么,任由它发展下去很危险。
于是她开口:“我今天回了一趟许家。”
她说起今天回许家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地告诉江聊, 尤其强烈地表达了她的心情。江聊安静地听着,偶尔应一句。
她说得口干舌燥, 喝了口水, 温水润过嗓子的时候, 她余光瞥见江聊,忽然冒出个念头:好温馨哦。
真奇妙。明明不久之前他们还在那儿冷战,彼此都较劲, 结果因为一些意外, 就睡了, 睡完之后,仿佛直接进入热恋期,现在更是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程序进行得是不是太快了?许冬藏捧着茶杯,拿眼觑江聊。
正好被江聊逮个正着,他问:“怎么了?”
许冬藏摇头,“没什么。”
这种话说出来也太暧昧了……
不说,不能被拿捏。
她决定转移话题:“你那天晚上急匆匆出去,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记得就是那天,他开始欲擒故纵。
江聊笑了声,没有隐瞒:“也不算太大的事,那天夜里,父皇忽然病倒,昏迷不醒。”
这还不是大事?许冬藏咋舌。
“经过太医们的辛苦诊治,父皇已经没有大碍,只是需要静养。”
“哦。”
静养,当皇帝怎么可能有静养这回事?许冬藏挑眉。
“那现在局势……怎么样?”她抬眼看向江聊。
“冬儿放心,一尽在掌握。”他忽然又叫她冬儿,许冬藏耳朵根发红。
“能不能……别这么叫我,我缓缓,总得适应一下。”她小声说。
江聊笑,“那叫什么?娘子?”
娘子好歹她听习惯了。
“好,娘子。”江聊应着。
一旦两个人的气氛发生变化,就算什么都不干,就干坐在一个空间里,空气也显得像拉丝似的。光是吃顿饭,许冬藏就莫名其妙地脸红了好多次。
江聊和她对视,脸红,给她夹菜,脸红,不小心胳膊肘碰到,也要脸红一下。
她从没觉得自己这么纯情过。
她能面不改色地看大尺度的东西,却不能面不改色地谈场恋爱。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气氛就更那啥了。毕竟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呼吸靠得那么近,随便动一动就能碰到对方,根本无法忽视。
许冬藏浑身还酸痛着,所以特意警告过江聊,不许乱来,她是皇帝又病倒了。
江聊作为皇子,当然得进宫看看情况。
许冬藏说:“去吧。”
江聊嗯了声,“今日应当没什么事,不必紧张。”
许冬藏哦了声,心想今日没什么事,不代表明日没有。这些日子江聊越来越忙,她能猜到有大事发生。
看着江聊的背影,以及院子里光秃秃的树,许冬藏叹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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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
太医们已经急吼吼地过来诊治,太子和二皇子都在,还是剑拔弩张的气势。
二皇子嗤笑道:“太子把父皇气成这样,何必假惺惺?”
太子不甘示弱:“分明是二哥冤枉我,倒还能倒打一耙。”
眼见他们俩要吵起来,另外的皇子赶紧好言相劝。江聊来的时候,皇帝还没醒。
经过太医们的救治,皇帝暂时没有大碍。但也还没有醒。
夜深了,一众皇子们索性各自去休息。
太子回到宫中,皇后也在。太子还在为被揭发一事头疼,和皇后抱怨。
皇后冷笑一声,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咱们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趁此机会……”她脸上闪过一抹狠色。
太子惊住,唤了声母后。
他明白皇后的意思,但是这事太过大胆,成是荣华富贵,败却是万丈深渊。
太子一咬牙,做下决定。他要那至高无上的权力。